【之焉】表面工作（1）
夏之光x焉栩嘉
HE，有点长，应该会比较甜
》》》
焉栩嘉湿着头发回到客厅时，夏之光浸了一身暑气站在玄关找鞋，手里拿了根冰棒。
今天是难得的休假，从月底一直休到下月头，总共六天。毕竟忙碌了整整四个月，要为接下来的欧洲演唱会蓄力。
夏之光在玄关没找到拖鞋，光着脚准备上楼，焉栩嘉问他：“你在哪儿买的绿舌头？”他看夏之光手里捏的看似要掉不掉的冰棒说。
夏之光回他：“张颜齐请的。”
“他今天怎么这么大方？”
“谁叫他把我钥匙扣摔坏了，所以请我吃了这个。”
焉栩嘉问：“哪个钥匙扣？”
夏之光吃着冰棍一只脚踩在楼梯坎上，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四分五裂的小玩意：“粉丝送的，一个拼豆小人。哎你看见我拖鞋没？”
焉栩嘉发梢的水滴湿了一大片肩膀，他却没有在意地回应道：“翟潇闻的拖鞋被水泥咬坏了，穿了你的。他现在在楼上打游戏。”
“哦，那我找他。”夏之光上楼上到一半又回头问道：“你待会要出门吗？”
“待会要去机场。”
“那你等我一下，我也去。”他说完就上楼了。
焉栩嘉没叫住他，他原本没打算这么快就出门，可他盘算着和夏之光同行也不差，甚至是让人愉悦的邀请，于是一瞬间改变了主意。
他要带的不多，随便挑了个包就下楼等他。
这两天队友赶紧趁着假期该回家的回家，该放风的放风，家里只剩下有档期的赵磊，和过两天全家旅游的翟潇闻张颜齐。
夏之光上楼叮呤咣啷收拾好了下衣服和洗漱用品，把双肩包甩到背上就急忙下楼了。
“这么快?我还以为你会再抓个头。”焉栩嘉揶揄道。
“去机场就不那么讲究了，走吧走吧！”夏之光在他湿答答的肩膀拍了一下，沾了一手水又顺便抹在他胳膊。
“要叫个车吗？”焉栩嘉问。
“不用，刚才搭我回来那车还在外面。”夏之光走在前面，把冰棒叼在嘴里去包里豁楞手机。
盛夏的热度蒸地人脚底都发烫，只有夏之光从头到尾都是凉丝丝的，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汽水，焉栩嘉无言地想着。
》
到了机场后夏之光早就戴上了口罩眼镜和那个看腻了的渔夫帽，率先一步去大屏幕底下找航班信息了。
焉栩嘉买了两瓶汽水，找了个角落坐着。
“我的是T6010，晚点了，估计六点多才到。”夏之光坐回椅子上，把双肩包往脚边一扔。
“我也是六点多，那咱俩都要在这儿等三四个小时。”焉栩嘉说。
“那你来这么早干等？家里网速不够快吗？”夏之光瞅他。
焉栩嘉说了句不是，从腰包里掏出一部NS。
夏之光一看立马贴过来：“我看看我看看。”
两个人各握着游戏机的一边，夏之光滑着屏幕调游戏。两个人距离有些过分近了，焉栩嘉有些不自在地将头向外偏了点，眼神飘到了夏之光卫衣上垂下来的带子。
两边帽带留了很长的尾巴，被系在中间系了个结，随着夏之光的动作一晃一晃。
夏之光没注意到他的眼神，见他握着一边又不出主意，干脆把游戏机整个接手过来，调了个马里奥赛车，把蓝色手柄塞到焉栩嘉手里，屏幕架到两个人膝盖上。
“怎么又赛车？每次和你都玩赛车，有奥赛罗不玩吗？”焉栩嘉问他。
“我专一！这个好玩，奥赛罗不好玩。”
“你是不会玩吧？”
“你摸着良心对着我们的胜负记录再说一遍?”夏之光指着屏幕冲他笑。
焉栩嘉总打不赢他，轻声哼了一下。
夏之光嘴上占了便宜，又开始不依不饶地追问：“你看，我打游戏就是天赋异禀，你玩的多又怎么样，还不是要输给我，天分这个东西争不来哒，不要太过羡慕……”
焉栩嘉捶了他一下：“你话怎么这么多，得意忘形。”
夏之光不贫嘴了：“你赛不赛?”
焉栩嘉把腰包解了点点头：“赛。”
夏之光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子，焉栩嘉身上的温度熏地他脸上热腾腾的，他表面上还接着说：“你选图吧，选个风景好的。”
焉栩嘉玩地不在状态，连输了好几场，提议玩点别的。夏之光赢舒服了，顺他的意换成了剪纸。
玻璃窗的影子从脚边一直滑到远处，夏之光放下手柄抬头一看：“我那班还是晚点，拖到九点了。”
焉栩嘉顺着他目光望过去，大屏幕上有好些航班从他俩进机场到现在就一直是晚点，一看外面，阴阴沉沉，看着像有下雨的趋势：“但愿待会不要取消吧。”说着就又把头埋下去了。
夏之光感叹着这人怎么一点都不着急，航班取消就要改签，改签就要去服务台排队，排队就很累。他八百个不愿意。
“你要坐哪班？你准备啥时候登机2？”夏之光问他。
焉栩嘉望着他眨眨眼：“我不登机，我爸妈带我弟弟过来玩，我来接他们的。”
夏之光是要回家的，这才恍然大悟：“哈？我以为你和我一样要走的。”
焉栩嘉早就看出来了，夏之光的包里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出行的样子，他只是没说出来。
夏之光有些不乐意了：“那你待会送我上机不？”
焉栩嘉说不送。
夏之光哦了一声，顿了几秒又缠着他说：“你就送一下呗，我回头给你带猪油渣回来吃。”
“你留着自己吃吧。”
“很近的，你送我过去嘛，那边有卖鲜榨果汁的，你不是喜欢喝吗?”夏之光又发挥自己臭不要脸的撒娇法说道。
最后实在拗不过，焉栩嘉看了眼自己等的那一班，也晚点了，预计时间比夏之光的还要晚，于是答应了送他到登机口。
外面的雨哗地降了下来。
两人默然地对视一眼，手机不约而同弹了两条短信，一个暴雨警告一个台风警告。
他心想，得，真给焉栩嘉说准了，待会儿说不定真得原路返回。
“待会要是真的取消了我就咬你。”夏之光装作恶狠狠地对他说。
“又不是因为我取消的。”焉栩嘉给了他一个无语的眼神。
“……就咬你。”
夏之光惦记着怕航班取消，不停望大屏幕，玩游戏玩地心不在焉，焉栩嘉默默关了游戏机，插上了耳机。没过十分钟，大屏幕上一片飘红，晚上的航班大部分都显示取消了。
夏之光把包留给他看着，一个人唉声叹气去服务台退票，回来的时候看到焉栩嘉正在打电话，两人视线隔空好几米对上了，他比了个口型，焉栩嘉看出来他说“叫车回去”。
焉栩嘉爸妈的航班返回机场了，现在在回家路上，他挂掉电话后叫了个快车。
夏之光问他：“那你爸妈过两天再来吗？”
焉栩嘉说：“看老天爷赏不赏脸。”
两个人就坐在离出口几步路的地方，打算坐着等车过来，心情都不太好。
夏之光问他在听什么歌，焉栩嘉分了一只耳机给他，是纯音乐，和雨天很相配，两个人坐着各自刷手机，一直到上车都没有人说话。
夏之光心想，旁边这人听到家里人来不了了好像也没表现地多失望，好像来的了来不了都差不多一样。
不过这已经没什么让他意外的了，焉栩嘉好像就是这么一个情感淡薄的人，夏之光很难得见到他在演戏以外时表露出负面情绪。以前也听他说过，他和家人待在一起的时间没有工作时间的十分之一长。
夏之光心想，他一定很少接收过其他人的负面情绪，就像镜子只能反射看到的画面一样，所以焉栩嘉才会比其他人更冷淡一些。
夏之光看向窗外，而焉栩嘉闭目养神的侧脸倒映在车窗上。
》
小区里停满了车不好掉头，网约车只肯停门口。
夏之光还在好声好气说服：“我们那栋门口很宽敞，很好掉头的，师傅麻烦你啦。”
司机口音很重，不耐烦地回他：“算了吧，这个天气车多的吓死人，进去了出不来，你们就下呗。”
还能怎么说，两个人下了，夏之光的双肩包不防水，焉栩嘉的腰包里装了电子产品，两个人都把包按进怀里，对视一眼就开始狂奔。
“靠啊，要是淋雨感冒把嗓子搞哑了还怎么唱歌啊！”夏之光边跑边喊。
“哪有那么容易病。”焉栩嘉跑地慢一点，好在腿长一步顶一步半，落在他后面一点。
夏之光拿手背遮着头顶，头也不回道：“你低音炮哑了更好听，你当然不着急！”
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两个人生怕一张嘴就喝一口大自然的味道，在雨幕里一路沉默地跑回家里，从膝盖到脚湿了个透。
换了鞋，夏之光摊到沙发上，焉栩嘉迫不及待要去冲个澡，等短袖脱了一半，脸才在冰冷回温过后，后知后觉地发烫起来。
估计夏之光喊那句话也没过脑子，本来想揶揄他的，说出口怎么这么像夸人呢。
夏之光拎着包把收拾的行李又原封不动地放回去，可焉栩嘉的游戏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误装在了他包里。
张颜齐没过多久也回来了：“吓死人了，这雨下地真有创意，我买的馄饨里面不知道还有多少汤能喝哦。”
夏之光从楼梯口探头望了一眼，张颜齐从头到脚淋了个通透，惨地不得了，正在门口拧裤腿。这时一只手突然搭上夏之光的肩，却只是很轻一下便离开了，焉栩嘉洗完了澡，身上透着沐浴露的味道，走到楼梯拐角给张颜齐扔了条浴巾：“那你怎么还把馄饨给拎回来了啊，明晓得不能吃了。”
张颜齐边擦着头发边和他聊：“因为一路上没看到垃圾桶，忘了扔了。”
焉栩嘉倚在扶梯上笑，聊了两句又催促他去冲个澡。
夏之光突然出声：“我还没洗。”
焉栩嘉偏头看他，夏之光是和他一路淋回家的，这会儿一脸不乐意，像是报复似的拿凉丝丝的手臂和湿淋淋的裤子往他身上蹭，边蹭边说：“嘉哥，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唔哇，你身上都是水！离我远一点！”焉栩嘉被他蹭地直往后躲，他刚洗干净，要距夏之光十米开外，连忙跑回房间关上了门。
张颜齐就当看笑话，倒也不着急：“光光你先洗呗，我随便弄个打卤面，你要不要？”
夏之光喜不滋蹭了个免费晚饭，满口答应，转身进了浴室。
》
张颜齐说随便就真是随便，三分钟溜了个西红柿鸡蛋面，又把冰箱里剩的雪菜肉沫拿出来热了下，借着夏之光洗完澡的热气匆忙淋了一道。
夏之光一坐上饭桌就叹气，张颜齐问他咋了，他就像开了闸一样抱怨焉栩嘉这人一口毒奶把台风招来了，原定的计划全都要推掉，又讲两个人是怎么一路淋雨跑回来，饭也没顾上吃之类之类。
张颜齐替焉栩嘉辩解：“台风又不关他的事，你怎么没提说要吃饭呢？”
夏之光嘟囔：“他口味和我不合，我提的他都不爱吃。”
“你都提了啥？”
夏之光说：“我还没提呢。”
张颜齐一噎：“那你怎么知道他不爱吃？”
夏之光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他我还不知道？他又不能沾辣，吃火锅要端碗清水，他点菜就是清汤寡水，和他吃饭有什么意思。”
张颜齐笑他：“那我看你和他吃清汤寡水还挺开心的啊。”
夏之光争辩：“我哪是因为菜好吃，我是！！……”他突然哽住，也不说话了，拿起筷子埋头吃面。
“是什么哦？哪有你这样还留个悬念的。”张颜齐晃了晃他肩膀也没动摇他大口吃面的动作。
夏之光苦着张脸：“哎呀我吃面呢，食不言寝不语知道不？”
张颜齐笑出了声，忍住吐槽的欲望顺了他的意。
一碗面没放什么调料，张颜齐仅往碗里加了一大勺牛肉酱，夏之光就着点淡口的汤吃了个底朝天。边吃还边感叹自己真是被焉栩嘉带地吃饭都不寻重口味了。
吃完他自觉接了洗碗的活，张颜齐拿了本书盘腿坐在沙发上。
外面雨声淅沥，张颜齐突然想起什么出声问他：“嘉嘉晚上也还没吃吧？”
夏之光回了个哦，突然心里极不乐意接这个茬。
“家里还有泡面吗？”
“......有吧。”夏之光生怕张颜齐接着来一句“那给他送一包上去呗”，急忙把水龙头调到最大，仿佛这样就能假装听不见他说话。
可他等了半晌也没等到下一句，一回头，张颜齐的书摊在沙发上，人已经不见了。
》
焉栩嘉吹完头翻了翻出门背的那个腰包，没找到游戏机，心里一万个恐慌心想怕不是落在机场了。
“东西丢了？”赵磊问。
“嗯，游戏机不见了。”
“是不是被偷了？”
焉栩嘉回想了一下，心想这可能性也不小，正琢磨着，张颜齐来敲门了。
“嘉哥，不好意思啊刚刚我下面条忘记叫你了。”他递了点泡面零食过来，见焉栩嘉一脸愁容，又问，“出啥事了？”
焉栩嘉想了想，说：“没事，我不太饿，你留着吃呗，谢啦。”
张颜齐点点头抬腿准备走，又突然想起什么补了一句：“吃的都在电视柜下面，你什么时候饿了自己拿。”
焉栩嘉叫住他，指着他怀里的泡面说：“之光是不是也没吃啊，这些我给他送去可以吗？”
张颜齐看了看他：“不用不用，他已经自己解决了。”这才帮他关上房门，回了一楼。
“你看的什么书啊？”夏之光正把围裙解下来，凑到沙发前瞄那本摊开的书。
“《岛上书店》，我估计不是你爱看的类型。”
夏之光接过来随便翻了翻又还给他：“我也觉得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这个时间他本来计划已经坐在家里和家人一起吃晚饭了，航班一取消他还没来得及重新安排这几天的行程，只好坐在沙发上发呆。
夏之光闲地晃脚，突然问她：“张颜齐，我有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要参考一下你的意见。”
“什么问题?我人送外号山城维基网，你尽管问。”张颜齐来劲了，坐直了身子说。
“这个完全是我朋友的事啊，和我没关系，我就帮他出出主意。”夏之光再三强调说。
张颜齐选择对他的无中生友暂且不吐槽：“你说呗，本大师帮你倾情解读一下。”
“其实是个情感问题……”
张颜齐一听：“那这个问错人了啊，我母胎solo过来的，还真帮不上你，这个你应该问也哥。”
夏之光把他的乱挥的手按了下来：“你先听我讲，你要真帮不上就当听个故事。”
张颜齐安静听故事了。
“就是我那个朋友，他有个朋友，认识了好几年了，然后吧……他就发现自己好像对他朋友有点意思，就那种意思你懂吗?”夏之光拿手胡乱比划了一阵，谁也看不懂。
“然后，但是两个人都很忙，忙地没时间聊聊这回事，但是这心里话憋了好久了。”
张颜齐故意问：“人家心里话怎么被你挖出来了呢?”
夏之光一噎：“…先不管这个，反正我这朋友吧，现在也摸不准什么时候是说这个话的时机，更摸不准自己现在适不适合做这个事。”
夏之光讲故事的水平着实差，这没点想象力真猜不准他要说什么。
“你要看本质啊，喜欢分成很多种，要是你...那人对他朋友是喜欢那就简单了，要是只是见色起意……”
夏之光焦急地打断了他：“那要是喜欢了怎么简单呢？”
张颜齐按着他的肩膀：“以你的性子你就直接说开吧，反正你也憋不住的。”
夏之光不满意了。总觉得他好像小瞧了自己：“其实我也是能等的，就是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张颜齐估摸着他的重点又跑偏了，说：“你可以先想想你们在一起了会有什么变化，不在一起又有什么变化，你先不要想对方会不会答应你，你就想你做了这个事会不会对你们俩有好处。”
“但是我们在一起肯定有很多很多的不好的事……”夏之光犹豫道。
张颜齐拍了拍他的肩：“你怎么这么确信呢，没有什么事是做了完全没有好处只有坏处的。只要你觉得，它带来的好处可以让你承受接下来所有不好的事情，那就是可以去做的。”
“……你这样把感情变地好像计算题，我不喜欢这样。”夏之光嘟囔道。
张颜齐摊了摊手：“我没有暗恋过什么人，我给的建议可能帮不上你，不过只要你觉得是对的事，我觉得你能处理好。”
夏之光回了房间依然在想张颜齐的话，他仰躺在床上，把抱枕抱在胸口。
夏之光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和焉栩嘉之间的距离就像是两人站在南极点，就算是相视而立，走起来却是背道而驰。
他箍紧了抱枕，却只是把自己胸口压地更难受。
思考这种事有什么意义吗？
他心里像卡了团棉花，想表达的都闷着说不出来，接纳的东西都变得模糊不清。
外面传来湿哒哒的脚步声，翟潇闻提了好几盒绝味鸭脖一进门就大声招呼，赵磊也出来了，见夏之光在房间里对他使了个眼神。
夏之光放弃思考，丢开抱枕，翻身下床去吃宵夜。
tbc
